理性看待CFETS货币篮子调整

中国外汇交易中心(CFETS)日前宣布,调整评估人民币汇率指数的货币篮子构成和相关权重。根据新的规则,人民币盯住一篮子货币的种类从13种变成了24种,而备受市场关注的美元权重,也在新规则下有所降低。由于时点敏感,这则公告发布后引来不少猜测性的解读,认为货币当局意在管理人民币贬值的市场预期。 其实这种猜测大可不必。CFETS外汇篮子调整只是常规的技术性措施,旨在更加真实全面地反映中国和所有贸易伙伴间的加权平均汇率。这一指标,与市场面临的实际问题其实并不相关。当前全球货币体制下,我们面临的主要问题是,美元仍然是官方储备通用的计价货币,因此市场潜意识中会将一国货币的汇率问题,等同于其与美元之间的汇率问题。 在这种格局下,只要美元步入大周期的升值通道,市场主体选择将本币兑换成美元持有,在数据统计上就容易形成所谓的“资本外流”现象。而与其相对应的,则是一国央行资产负债表上以美元计价的官方外汇储备余额在不断减少,继而对市场情绪形成推波助澜的影响。这其实就是那句名言“我们的美元,你们的问题”的现实写照,也是当前全球货币体制无法回避的重大缺陷。 现实并不完美,那我们应该怎样面对现实呢?首先我们要明确因果和主次。汇率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一种结果,只要市场预期形成,我们无法阻止市场主体做出选择。但是我们可以做好准备,降低这种选择可能带来的负面影响。在当前框架下,官方储备下降和境内离岸美元余额减少,其对金融稳定最大的挑战并非汇率视角下的价值重估,而是对国内信用总量可能带来的抽水效应。 尽管从理论上讲,只要有央行存在,这个问题可以忽略不计,但在现实中,汇率的波动还是会在各个方面束缚央行的行动空间。因此,一个合理的制度安排其实是鼓励居民持有外汇,恰如央行副行长易纲此前多次强调的那样,因为这可以让更大比例的官方储备藏汇于民,而不是严防死守不许换汇。 其中的好处有两个:一是稳定预期。只要居民的资产比例中有一定比例外汇,那么人民币汇率的波动对市场信心的影响将有效降低;二是美元只要还存在境内银行的账上,那么就仍然在参与境内信用市场的循环,尽管这稍逊于卖给央行进入官方储备后对总信用的扩张力度,但比当前通过各种渠道汇离境内市场带来的抽水效应要强得多。 金融市场的魅力之一,就是时间有时候也会带来意外的礼物和回馈。整个2016年,我们都在直面人民币贬值带来的冲击和影响,我们也在各个层面努力做出尝试,以期化解大时代变幻带来的种种不确定性。其他剩下的,我们就交给时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