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股也需要浑水来“洗澡”

　　日前,在香港上市的辉山乳业遭遇罕见大跌,原因是因为有市场传闻其账上30亿资金被转出投资地产,消息走漏造成股价一日狂泻85%。虽然辉山后来不断澄清,但似乎越描越黑。
　　辉山乳业此次大跌是有先兆的。早在去年年底,著名的做空公司浑水就发布了一篇做空报告,称辉山乳业有问题,实际价值为零。蹊跷的是,彼时市场并没买浑水的账,辉山乳业的实际控制人还增持了股票,其股价并没有出现大跌,有人说浑水看走眼了。事实是怎样的呢?作为专业的做空公司,浑水对辉山乳业的调查分析已经非常透彻,财务分析、现场调查,甚至出动无人机拍摄辉山乳业的农场,从而得到大量的第一手资料,可谓“铁证如山”。现在看来,这一切并非空穴来风。
　　浑水公司对于很多投资者来说,或者是上市公司来说,并不遭人喜欢。卡森·布洛克创造这个公司的初衷,就是为了曝光在美上市的中国小公司的虚假财报和欺诈行为。当然,作为一个商业机构,浑水的目的也并非 “股市活雷锋”这么简单,它利用这些曝光做空公司股价,从而获利。简单来说,就是先融券再做空然后买入还券做差价。这是一种与很多投资者思维逆向的投资方式,它不需要股价上涨赚钱,而只需要股价下跌赚钱。对于像浑水这样的做空公司,信奉的理念也很有说服力:没有十全十美的公司,任何一个公司都有问题,股价必须向内在价值靠拢,好公司向上,差公司必须向下。
　　在一个成熟的资本市场,在一个健全的交易制度之下,这个方式很容易实现赚大钱的目标。比如像辉山乳业这样的跌法,浑水一天可以赚80%以上。如果遇到像安然这样的公司,则会赚得更多。安然因为造假破产倒闭,股票票面价值清零,融券做空者赚翻。特别是在像美国这样的资本市场,公司上市融了资就必须对投资者负责,别说是浑水,任何一个投资者都可以以各种理由起诉上市公司,中小投资者与上市公司之间的关系与A股是颠倒的,上市公司根本不敢做假。而且做假的成本也是惊人的,没有什么ST、暂停上市,直接罚到破产倒闭,还要赔偿投资者。安然这么大的公司,曾经的世界500强前20位企业,造假被发现直接破产倒闭,资本市场不相信眼泪。
　　对于A股这样一个处于发展中的资本市场来说,更需要浑水来 “洗澡”。A股的问题公司多不多,如果说不多,可能会被喷口水。监管层每天都在疲于奔命,但效果如何呢?至少到现在还没有像安然、辉山这样痛彻心扉的事情,反而是造假上市的万福生科活得相当滋润。这对于安分守己的公司来说意味着什么?这也是国内资本市场缺乏浑水的原因。首先对于A股市场问题公司的曝光,更多是媒体在做,是一些有责任心的独立学者在做,比如刘姝威。但又能起到多大作用?其次是即便找到公司的硬伤,造假上市也不过罚款几百万而已,毛毛雨,起不到任何警示作用,也无法让第三方监督机构从中获利,谁还有兴趣来做?
　　我们现在怎样让股价向内在价值靠拢?靠数量不靠质量,靠新增筹码去稀释原有流动性,这是一个非常粗放的做法,顾此而失彼。质量靠什么监督?靠上市公司自觉?还是靠严刑峻法?还是靠一批专业的第三方监督机构?恐怕多路并进要合适些。